那些喫不完的
被朋友抓去喫新疆菜, 當然好. 去過兩次新疆, 除了烤羊肉串以外, 對新疆菜一無所知, 說不上哪一道是代表.
一坐下來, 朋友說大盤雞一定要點. 這讓我想起來不僅在新疆喫過大盤雞, 還是在農家樂看回民切雞炒雞的過程呢. 真是糊塗, 我的忘性也太好了.
兩人只能叫中盤, 大盤喫不完. 烤羊肉串太令人懷念了, 一人來兩串. 在新疆都是20-30串叫的, 因為每串上只有3塊指甲大的羊肉, 一次來當然是豪邁地20-30串. 再來一碟沙拉.
結果還是喫不完. 大盤雞裡有馬鈴薯和褲帶麵(麵條好好喫). 朋友看著隔壁桌法國人點的抓飯, 躍躍欲試的樣子, 被我攔住了.
其實單是這盤雞大概就夠喫了, 但是喫餐廳總不會只點一道菜.
結帳時看了一下其他桌客人離開後殘留的, 每個盤子裡幾乎都有, 留下的還不少. 相信並不是不好喫(菜味道還不錯), 是份量的問題.
巴黎尋常中餐廳的份量差不多是中國社會的翻版, 造成的食物浪費在法國餐飲業裡特別明顯, 這幾乎是華人消費的習慣 – 點很多喫不完 – 雖然有些人是會打包帶走的, 但畢竟不是主流.
不方便打包帶走的原因不少: 東西確實難喫; 帶回去變難喫; 湯湯水水的; 繼續購物逛街, 提帶不便; 氣候炎熱容易變壞… 還有, 製造更多的塑膠包裝垃圾.
中餐的同桌分食也確實比西餐更難拿捏人數與份量.
10年前去了一趟新疆, 被各地地方領導招待, 每餐都是滿滿一桌的菜, 我們一群人根本喫不到三分之一(酒倒是被灌了不少). 到了第三天忍不住跟安排的單位反映. 沒用, 表現地主的熱情與好客是傳統社會文化的一部份. 作為被招待的客人也不好堅持了.
但我一直留著那趟旅行中每餐結束後看著滿桌廚師花了多少心血功夫做的精緻菜餚卻即將被丟棄那種心痛的感覺.
在巴黎, 中餐廳份量少了, 還會被客人上網抱怨, 給予劣評, 影響生意.
對比前兩天法式ES餐廳日本廚師說的: 用少的材料表達豐富的內涵, 讓我很感概.
說到底, 這還是一個文化行為. 不論是中餐還是西餐, 某個程度裡每個人還是可以為自己的決定負責的 – 決定要不要浪費食物.
熱情招待的情感未必只能用浪費來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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